父皇常自比尧舜,以“轻徭薄赋”自诩,贞观以来,也确曾多次减免赋税,暂停徭役,以示休养生息。
然而,“轻徭”终究不是“无徭”。
父皇似乎从未觉得,这徭役制度本身,有什么根本性的问题。
他只是在“度”上进行调控,宽严相济,如同驾驭烈马,时而松缰,时而紧勒。
一种混杂着怜悯、困惑、以及一丝对父皇决策本能质疑的复杂情绪,在他心中翻腾。
他发现自己自从病中醒来,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,简单地接受这道“英明”的诏令。
他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厘清思绪,需要那双能看透事物表象的眼睛。
“传李逸尘。”李承乾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孤要单独见他。”
片刻之后,李逸尘奉召而至。
他身着司议郎的浅青官袍,步履沉稳,进入殿内,依礼参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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