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透玉瞳”无声无息地运转。

        世界在他眼中褪去了表象。石皮仿佛变得半透明,内里的结构隐约可见,絮状、颗粒、细微的裂隙……而在这一切混沌的最中心,包裹着一团鸡蛋大小的、浓郁得化不开的翠意!那绿色,鲜活,灵动,澄澈,仿佛初春破冰而出的第一汪清泉,又像是蕴藏着无尽生机的深潭,在昏暗的识海中,莹莹流转,几乎要破开那层厚重丑陋的皮壳,喷薄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,顺着指尖,沿着脊椎,直冲头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啧,楼家这小子,看来是真急昏头了,这种全蒙头的垃圾也敢上手研究?浪费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不是嘛,你看那皮壳,松花都没有,莽带更是看不见,典型的‘哑巴石’,出绿的概率比中彩票还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万少东家刚才在那边,可是当着大家的面,亲自掌眼,开出了一块足有三公斤的冰种飘花蓝水!那水头,那底色,啧啧……这才叫本事!人家那才叫家学渊源!”

        议论声并未刻意压低,带着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轻蔑,清晰地钻进耳朵。说话的是几个围着万琨讨好谄媚的中小玉商,显然是故意说给楼望和听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万琨就站在不远处一块开了大窗,露出大片冰种飘花玉肉的原石旁,手里悠闲地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扳指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,目光偶尔扫过楼望和的背影,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嘲讽。他甚至懒得掩饰,仿佛在看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楼望和深吸了一口气,库房污浊的空气涌入肺腑,带着凉意。他正准备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阵极清淡的、若有若无的冷香,忽然拂近。

        沈清鸢不知何时,已悄然来到他身侧,与他并肩而立。她并未看他,目光也落在那块丑陋的黑乌沙原石上,昏暗光线下,她腕间那枚羊脂白玉的仙姑玉镯,泛着一层极其温润、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朦胧光晕,仿佛与那石中之物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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