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丝如幕,隔着朦胧的雨雾,沈青澜看清了那人的面容——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唇边噙着一抹温和却疏离的笑意,不是靖王萧景玄又是谁!

        他竟然亲自来了!在这宫禁深处,冒着巨大的风险!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的心猛地一跳,一时间竟忘了行礼,只是怔怔地看着他。数月不见,他似乎清瘦了些,但那双深邃的眼眸,比记忆中更加锐利,此刻正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有关切,有欣赏,更有一种并肩作战的默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上前一步,欲行大礼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玄却快一步虚扶住她,他的指尖微凉,触到她手臂时带着雨水的湿意,却让沈青澜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定。“不必多礼。”他的声音低沉,在这寂静的雨院中格外清晰,“时间紧迫,长话短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引着她走入廊下,避开飘洒的雨丝。“你受苦了。”他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摇了摇头,目光清亮:“若非殿下运筹帷幄,青澜恐难见天日。些许苦楚,不足挂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玄眼中掠过一丝激赏,随即转入正题:“局势你大致已知。淑妃与王家虽受挫,但根基未动。齐王势大,需加以制衡。眼下,最关键的一步,便是你沈家旧案。”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,“赵永已被我严密保护起来,但他坚持,必须见到你,确认真伪,才肯交出你父亲留下的关键证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心中了然,赵永的谨慎是必要的。“我明白。我需要出宫去见赵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正是。”萧景玄颔首,“三日后,宫中会有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被放出宫。我已经安排妥当,你将混在其中出宫。出宫后,洛风会接应你,带你去见赵永。”他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锦囊,“这里面是你的新身份文牒和些许银钱。记住,出宫之后,你不再是沈青澜,而是江南织造局进京述职官员的家眷,名唤‘苏瑾’,因感染风寒暂居京郊别院休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接过那尚带着他体温的锦囊,紧紧攥在手心。这小小的锦囊,承载着她沉冤得雪的希望,也承载着他们共同的目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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