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永屏息凝神,不敢打扰。沈青澜则静静站立,观察着萧景玄的反应。她知道,这些证物能否发挥作用,关键在于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王爷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萧景玄放下《陈情录》,又拿起那几封旁证书信看了看,最后,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封绝笔家书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沈公……用心良苦,深谋远虑,令人敬佩。”他轻轻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一丝真正的惋惜,“有此证物在,沈家冤情,已成功大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话锋一转,看向沈青澜,目光变得锐利起来:“但是,青澜,你可知道,仅凭这些,还不够?”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心下一沉,但并未意外:“殿下是指,即便证据确凿,也可能无法上达天听?或者,即便上达,也可能被强行压下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错。”萧景玄赞赏地看了她一眼,“扳倒一个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,尤其还是依附于储君的家族,并非简单的对簿公堂。这背后牵扯到朝堂派系、军权归属、甚至……父皇的圣意平衡。王家完全可以推出几个替罪羊,断尾求生。而我们现在,还没有足够的力量,逼迫他们无法断尾,必须正面承受这雷霆一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分析冷静而残酷,直指权力斗争的核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依殿下之见,该当如何?”沈青澜问道,声音依旧平稳。她明白,萧景玄既然亲自前来,并直言不讳,必然已有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玄踱了两步,道:“这些证物,是核,是剑锋。但我们还需要剑柄,需要挥剑的时机和力量。首先,需将部分不那么核心、但足以引起朝野震动的证据,通过可靠的渠道,逐步泄露出去,先在清流士子、御史言官中造势,形成舆论压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其次,需要找到并保护好《陈情录》中提到的、可能还存活的关键人证,哪怕只有一个,也能与物证相互印证,让王家难以抵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