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殿下,皆遵照您的指示,谨言慎行,埋头任事。只是……王首辅虽仍称病,但其门下官员近来似有重新活跃之势,尤其在吏部与户部,对我们这边几个有望升迁的官员,多有掣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王崇焕这只老狐狸,岂会甘心一直沉寂?”萧景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,“他是在积蓄力量,等待反扑。由他去,只要不触及根本,暂且忍耐。北疆那边,沈家众人可还安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殿下放心,北疆一切平静。去岁冯家死士折戟后,再无动静。我们的人护卫周密,一应用度亦充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萧景玄微微颔首,目光再次投向皇宫的方向。参政两月,他看似无所作为,实则已将兵部、工部的积弊、人事关系摸清了七七八八。他在等待一个真正能展现能力、却又不会过于扎眼的机会。同时,他也时刻挂念着宫墙之内,那个与他命运相连的女子。去岁末她传递出的关于东宫可能私制军械的线索,极为重要,他已命“影”加紧追查。

        司制司·砥柱中流

        宫内的气氛,比宫外更加微妙。去岁的惊涛骇浪虽已平息,但余波荡漾,人人自危。司制司作为掌管宫廷器物制备的部门,与各宫往来密切,在此敏感时期,更是需要小心应对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青澜凭借其过人的冷静与才干,已在张司制的默许和扶持下,俨然成为司制司实际上的副手,处理着大部分日常事务乃至部分机要。她行事公允,条理清晰,且因身负“罪臣之女”的身份,反而少了许多攀附结党的嫌疑,赢得了司制司上下大部分人的信服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利用职务之便,更加系统地清理、核对与昔日东宫、长春宫相关的所有账目、文书和器物记录。那几张关于疑似军械的残图,她已临摹下来,并通过特殊渠道送出了宫,但原件她依旧小心保管,并未销毁,这是未来可能的关键物证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核对一批从已查封的东宫属官宅邸中追回的物料时,沈青澜敏锐地发现,其中有几样特殊规格的铁材和皮革,与她在那些残图上看到的某些部件所需材质极为吻合,而且入库时间也集中在废太子被禁足前后的那段时间。这进一步佐证了她的猜测——太子在被废前,可能仍在暗中进行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将这些发现以隐语记录,准备寻机传递。同时,她也注意到,近来内府库那边,尤其是与兵仗局有关联的几个管事太监,与司制司的往来似乎比往常频繁了一些,虽然名义上都是为了筹备春季宫苑修缮事宜,但沈青澜总觉得有些异样。她暗中留了心,吩咐手下女史,凡与内府库、兵仗局相关的物料申领、核对,皆需格外仔细,并向她单独报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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