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这张认罪书,从此将永远悬挂在他的头顶,不知哪天便会化作一道狂雷,将自己与整个贾家彻底毁灭。
就在此时,一道寒光闪过,快如闪电。
贾琏倒下的刹那,血如泉涌,浸透了锦袍下摆。
那张片刻前还因劫后余生而松弛庆幸的脸,迅速被惊愕定格,继而转为僵硬的灰败。
双目圆睁,茫然地盯着房梁,空洞如废弃的井。
鲜血蜿蜒在地砖粗糙的纹理里,缓缓扩散,气味浓重呛人。
烛火跳动,光影在他扭曲的尸身上明灭不定,衬得屋内一片鬼魅狼藉。
墙角,兴儿的头颅依旧面朝下匍匐着,为这场突兀的终结添了最后的注脚。
贾珏垂下握刀的手,冰冷的横刀滴落一串粘稠血珠,砸在地上,与先前兴儿头颅滴落的声响遥相呼应。
贾珏低头俯视贾琏那副凝固着愚蠢渴望的遗容,心中不起一丝波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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