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……那你此刻便去死……也……也不算晚……现在就去……填了你的狗命……给我儿偿命!”
那嘶吼声嘶力竭,带着父亲丧子后无法宣泄的痛楚与滔天恨意,每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从胸腔里掏出来,带着血腥气,砸在死寂的荣庆堂里,也狠狠砸在王夫人脆弱的心防上。
他不再是尊贵的荣国府长房老爷,只是一个被夺走了唯一嫡子、悲痛欲绝、只想拉着仇人同归于尽的绝望父亲。
王夫人被他这充满血腥味的诅咒骇得魂飞魄散,身体剧烈地瑟缩了一下,像被抽掉了筋骨,再次瘫软下去,只剩下压抑的、断续的抽噎。
这时,一直沉默得如同古井深潭的贾老太太,终于动了。深褐色松鹤纹缂丝斗篷下,她捻动紫檀佛珠的枯瘦手指骤然停住。
“够了……”
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不高,却像带着寒气的冰凌,瞬间压下了贾赦那濒临疯狂的嘶吼。
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深重的、无法言喻的疲惫,仿佛连开口都耗尽了心力。
贾老太太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缓缓抬起,扫过瘫软在地、狼狈不堪的王夫人,最后沉沉地落在状若疯魔、涕泪横流的贾赦身上。
那目光里没有责备,只有一种洞悉世事、看透悲欢后的苍凉与无力。
“老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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