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恃聪慧,见过的英雄豪杰不在少数,郭靖的忠勇,黄药师的通透,可从未有一个人,能像孟之继这样,在如此年轻的年纪,便兼具勇毅与智谋,既能在旷野上冲锋陷阵,又能在巷战中精打细算,更难得的是那份临危不乱的定力。
这份钦佩,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荡开圈圈涟漪。那些暗中滋生的情愫,本就藏在心底,经此一激,竟愈发浓重,连她自己都没察觉,望着西南方向的目光,已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软。
“孟帅在信里说,”王大用收起激动,指着战报末尾,“让我们不必再死守蔡州,转入消耗战即可。利州一破,蒙古军南北被隔断,邓蔡二州的压力小多了,咱们只要拖到他们粮尽,便是胜利。”
郭靖松了口气,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。不必死战,意味着能减少伤亡,意味着蔡州的百姓能少受些苦难。他看向黄蓉,眼中带着歉意与温和,想说些什么,却被对方轻轻避开。
黄蓉转身走向城头,阳光洒在她身上,却暖不了心底那丝异样的悸动。她知道,自己对孟之继的在意,早已超出了叔嫂辈对晚辈的关切,可这份情愫,注定只能藏在心底,在这烽火连天的乱世里,连宣之于口的资格都没有。
千里之外的樊城,孟府的庭院里,武三娘正将一件刚缝好的护心甲摊在石桌上,细细检查着针脚。丫鬟匆匆跑进来,手里举着一封家信,声音带着雀跃:“夫人!大捷!公子在四川打了大胜仗,收复利州了!”
武三娘手中的针线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她猛地站起身,接过家信时,指尖都在发抖。信是孟之继的亲兵代写的,字迹潦草,却写得详细:公子如何夜战利州,如何与水师合力破城,如何击溃阔端……字里行间,都是对孟之继的敬佩。
“我的夫君……”武三娘捧着信纸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,却是喜极而泣。她知道他厉害,知道他能打胜仗,可当“收复利州”“击败阔端”这样的捷报真的传来时,心中的自豪与激动,还是让她难以自持。
她想起临行前,他在灯下帮她理好鬓发,低声说“等我回来”;想起他偶尔归来,会笨拙地为她描眉,说“三娘的手艺,比军中的甲胄还结实”;想起那些相守的夜晚,他褪去一身戾气,像个孩子般靠在她肩头,说着军中的琐事……
那些温情,是他在烽火中留给她的念想,也是她在樊城苦苦等待的支撑。如今他立下如此赫赫战功,扭转了战局,她跟着骄傲,却更挂念他的安危——胜得越辉煌,仗打得便越凶险,他身上的伤,怕是又添了不少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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