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用也看向那边,落马坡方向没有传来任何消息,这反而让人心慌。是得手了?还是……
夜深的邓州城头,风带着深秋的寒意,卷过残破的旌旗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黄蓉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,独自站在垛口边,望着对面蒙古军营连绵的灯火。那些灯火在黑暗中跳动,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,让人心头发紧。
白日的厮杀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,城头上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郭靖带着人去落马坡救援,至今未归,消息全无。王大用留下的士兵们大多已疲惫不堪,靠在墙角打盹,只有零星的哨兵还在强撑着巡视。这偌大的城头,此刻竟显得有些空旷,空旷得让人心慌。
黄蓉轻轻叹了口气,拢了拢披风。自十六岁跟着郭靖闯荡江湖,她经历过的危局不算少,襄阳城下的血战,桃花岛上的险遇,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?可从未像此刻这般,觉得心力交瘁。
她素来以聪慧自诩,总能在绝境中想出破局的法子。可面对塔海这等狡猾狠辣的对手,面对城外数倍于己的蒙古大军,她的那些机变计谋,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就像一张精心织就的网,却被对方用蛮力一次次扯得摇摇欲坠。
“说到底,我也只是个女人啊……”她低声呢喃,声音被风吹散。是啊,再聪明,再能干,她终究是个女人。渴望有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,渴望在疲惫的时候能有人说句宽心的话,渴望那些不必提心吊胆的安稳日子。
可郭靖……她的目光黯淡下去。想起那年郭靖被蒙古人俘获,在草原上受的那些罪,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。后来在黑龙潭拼死将他救回来,身上的伤养了大半年才好利索,可瑛姑那句“有些伤,是药石治不好的”,却像一根刺,深深扎在她心里。
蒙古人用的锁阳散,歹毒至极,伤了郭靖的根本。这些年,他虽依旧是那个为国为民的郭大侠,可夫妻间的温情,却终究是缺了一块。夜里躺在一处,她能感受到他的愧疚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如今她才三十二岁,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。可漫漫长夜,身边的人虽在,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墙。那种深入骨髓的空虚和寂寞,像潮水般涌来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她下意识地裹紧披风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西南方向。那里,是四川的地界,是孟之继所在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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