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州城的北门,气氛凝滞得如同凝固的铅块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之继勒马立于护城河对岸,胯下的“无影”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喷着响鼻。他身披亮银甲,腰间横挎着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虎头枪,枪尖上的刃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身后,蛮龙军将士列成整齐的方阵,甲胄鲜明,杀气腾腾,却鸦雀无声,只有风吹动旗帜的猎猎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城头上,阔端凭栏而立。他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,腰间悬着一柄弯刀,身形魁梧,面容刚毅,眼神如同草原上的雄鹰,锐利而深邃。身后的蒙古兵同样严阵以待,弓弩上弦,刀枪出鞘,紧紧盯着城下的宋军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军相距不过百丈,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没有箭雨,没有喊杀,甚至连一声呵斥都没有。只有两位主将,隔着护城河,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石火在碰撞。孟之继的目光年轻而锐利,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,更有着历经战火淬炼出的沉稳。阔端的眼神则充满了岁月的沉淀,有草原雄鹰的骄傲,也有身经百战的沧桑。

        阔端看着城下那个年轻的身影,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。他早已听闻孟之继的名号,知道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几岁的宋军将领,在邓州、蔡州一带屡创奇功,甚至让塔海都吃过亏。但传闻终究是传闻,今日亲眼所见,才发现这少年将军身上的气度,竟丝毫不输于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将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是那双眼睛,清澈却不稚嫩,坚定而不鲁莽,透着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孟将军年少有为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阔端忽然开口,声音洪亮,借着风势传到对岸,“以弱冠之龄,率孤军入蜀,搅得我大蒙古国兵马不得安宁,阔端佩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汉语说得不算流利,却字正腔圆,显然下过一番功夫。

        孟之继闻言,微微颔首,声音同样清晰地传上城去:“阔端王爷谬赞。王爷久居西域,却能运筹帷幄,将四川搅得风雨飘摇,才是真正的名将风范。利州城防布置精妙,进退有度,孟某佩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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