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我的错!”郭靖怒吼道,双眼赤红,“我要是再小心些,要是能早点突围,王将军就不会受伤!”
他像是陷入了魔障,一遍遍重复着“是我的错”,任谁劝说都听不进去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,邓州的局势急转直下。王大用昏迷不醒,守城的重担全落在了黄蓉肩上。她强撑着疲惫,调度兵力,加固城防,可蒙古军在塔海的亲自指挥下,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。投石机日夜轰鸣,城墙被砸得千疮百孔;蒙古兵像潮水般涌上城头,杀退一批又来一批。
郭靖整日守在王大用的病床前,不言不语,像尊石像。偶尔被黄蓉强拉到城头,也只是机械地射箭、劈砍,眼神空洞,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。
江湖义士们伤亡惨重,士兵们更是疲惫到了极限。半个月后,当塔海下令用火炮轰开西城墙的缺口时,黄蓉知道,邓州守不住了。
“撤!”她咬着牙,下达了突围的命令。“保护好王将军!向蔡州撤退!”
郭靖像是终于被惊醒,抱起昏迷的王大用,率先冲出缺口。黄蓉带着残余的守将和士兵紧随其后,江湖义士们断后,与蒙古兵展开殊死搏斗。
鲜血染红了邓州的街道,也染红了通往蔡州的道路。当最后一批幸存者冲进蔡州城,关上城门时,每个人都已精疲力竭,伤痕累累。
蔡州城是邓州失陷后的最后一道屏障,城防虽不如邓州坚固,却也能暂时抵挡蒙古军的攻势。众人稍作安顿,军医立刻为王大用诊治,万幸的是,箭伤虽重,却未伤及要害,只是失血过多,还需静养。
回到临时征用的民房,郭靖将自己关在房里,一拳接一拳地砸着墙壁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“都是我的错……邓州丢了……王将军也……”
黄蓉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进来,身上的披风沾满了血污和尘土。她连日来几乎未曾合眼,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:“靖哥哥,别这样折磨自己了。我们守住了蔡州,王将军也还活着,这就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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