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立在一旁的林皇贵妃,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阴霾。这野种竟如此会讨巧卖乖!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快,挤出一个温婉却暗藏锋芒的笑容,插话道:“七皇子好学问,只是冷宫清苦,怕是连像样的笔墨纸砚都短缺吧?陛下,不如让七皇子搬回皇子所居住?一来环境好些,二来也方便延请名师教导,专心进学,将来也好为陛下分忧。”这话看似关怀备至,实则暗藏杀机。若慕容云泽顺杆爬,立刻显出急功近利、贪图享受之态;若他拒绝,又显得不识抬举,辜负圣恩。

        慕容云泽心中冷笑,面上却愈发恭谨。他深深一揖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与一丝孺慕:“谢皇贵妃娘娘关怀。只是…儿臣在北三所住惯了,清静自在。且父皇龙体尚未痊愈,儿臣愿在北三所日日焚香祷告,为父皇祈福,祈求父皇早日康复。搬离之事…儿臣不敢奢求。”一番话,将孝心摆在首位,姿态低到尘埃,毫无争权夺利之嫌,将皇贵妃的试探轻轻挡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听得心中熨帖,看慕容云泽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满意:“你有此孝心,朕心甚慰。搬离之事,容后再议。笔墨纸砚,朕让内务府给你送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谢父皇隆恩!”慕容云泽再次叩谢,低垂的眼帘下,眸光平静无波。他知道,这仅仅是开始。

        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飞过高耸的宫墙,落入相府深宅。夏玉溪得知慕容云泽在养心殿的应对后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他的表现,比她预想的更加成熟老练,滴水不漏,完美地利用了皇帝的怜惜之心,又避开了皇贵妃的锋芒。然而,她父亲夏丞相的反应,却让她心中警铃微作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次寻常的家宴上,夏丞相品着清茶,目光悠远,仿佛不经意间提起:“这位七皇子…倒是个不简单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玉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强作镇定地放下筷子,故作天真地问:“爹爹何出此言?七皇子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夏丞相的目光扫过小女儿看似懵懂的脸庞,眼神深邃,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:“懂得藏锋守拙,于逆境中韬光养晦,于微末处见机行事。这份心性,这份隐忍,这份…审时度势的眼光,绝非寻常少年能有。是个人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夏玉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小心翼翼地试探:“那…爹爹觉得七皇子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夏丞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缓缓道:“龙困浅滩,终非池中之物。只是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下去,“这滩太浅,龙太幼。能否挣脱束缚,一飞冲天,尚未可知。腾飞途中,是遇风化雨,还是折戟沉沙…难说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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