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却像是听不见,猛地将她狠狠拉入怀中!冰冷的、带着雪水湿气的大氅贴着她单薄的寝衣,寒气瞬间侵入肌肤。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恐惧:
“因为我怕!夏玉溪,我怕得要死!”
他的声音在发抖,身体也在微微颤抖,全然不似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、在猎场上杀伐决断的冷峻太子。此刻的他,脆弱得像一个站在悬崖边、随时会粉身碎骨的孩子。
“我怕你留在宫外,会遇见别人,会喜欢别人…怕你忘了我,忘了我们的六年!忘了冷宫墙洞那头,是谁第一个递给你桂花糕!忘了是谁在除夕夜,隔着高墙陪你‘看’完一场烟花!忘了是谁在每一个被欺凌的夜晚,靠着墙洞那头传来的异香才能入睡!”
他一口气吼出来,胸膛剧烈起伏,箍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,仿佛要将她生生揉进自己的骨血里,融为一体才肯罢休。
“我知道你怨我狠毒,恨我算计,恨我手上沾满兄弟的血!”他的声音低下来,带着一种破碎的哽咽,“可玉溪,你看看这深宫!看看这龙椅周围!哪一处不是白骨累累?哪一步不是刀山火海?我不吃人,人便吃我!我不争,便是死路一条!我争的每一条路,沾的每一滴血,都是为了能活着走到你面前!为了能护住你,护住我们那点可怜的、见不得光的温暖!”
他松开钳制,双手捧起她的脸,强迫她看着自己眼中翻涌的血色与疯狂,以及那血色之下,深不见底的痛苦与哀求:
“那日你说我的世界只有血…可玉溪,若连你都不要我,都弃我而去,这血路尽头…还有什么值得?还有什么光亮可言?”
夏玉溪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,看着他苍白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与脆弱,看着他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…眼前的身影,与书中那个三十五岁孤死养心殿、一生勤政却无妻无子、临终前只握着一枚旧玉佩的帝王身影,渐渐重叠。
那枚玉佩,此刻正冰冷地硌在她的腰间。
“至于碰你…”慕容云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猛地松开她,踉跄着后退一步,眼中翻涌着压抑到极致的、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情欲,却又被一种更强大的意志死死压制住。他深吸一口气,那气息带着破碎的颤音,像是在抵御着某种噬心蚀骨的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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