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月打开錾金莲花的香膏盖子,抬到她鼻端,轻缓地晃动,见她愉悦地深嗅,几息之后,才笑着将香膏拿开,扶她出水更衣。

        扶光色丝锦做成的拖尾裙,逶迤的裙尾上,满绣樱花堆雪,伴随着走动,无数樱花以各种优美旋转的姿态,翻飞在她的身后,似乎能嗅到阵阵袭人红香。

        睡前,赵初荔披发盘腿,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床沿,樱雪层叠堆在腿畔:“阿娘冥诞那日,我就穿天水青的素裙,里面配同色的小衫,其他多余的一概不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嘉月应声记下,只是万琼峰日暖夜凉,殿下要在山上过夜,少不得准备厚一点的披衫,预防着出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和荷月踮足,放下床帘,熄灭灯烛,两人齐步后退,放下了高高的帷纱,最后退到隔扇外,放下厚重的锦帘,一左一右,安静侍立在外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,空中飘起朦朦雨丝,染湿了大明宫的春色。

        赵初荔梳起高髻,一身榴花染舞裙明艳耀眼,她落落亭亭,走在撑花伞下,正是那朦胧黛山的万绿丛中,最动人的一点红。

        圣人退了朝,便在叠云殿中理事,大臣和儿子们轮番觐见,从早到晚说不完的朝政,让他苦心劳形。

        譬如此刻,太子和安王各执一词,为御史台监察四大除妖家做得是否太过,发生了激烈争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兄所求的海晏河清,亦是我所求,只不过欲速则不达,四大除妖家盘踞根深,枝繁叶茂,下有弟子几万人,有些事岂是朝夕间就能肃清的?”皇三子、安王赵临禅争得脸红脖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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