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赶紧一个俯卧撑,爬到牢房门口,奋力把胳膊伸出栅栏,将宽大的衣袖浸入牢房外的粗陶水坛中。再爬回去,将袖子上浸的水喂给朱琉。
朱琉干裂的嘴唇受到滋润,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痛苦了。王守仁大喜,又如是往返了数次,终于让朱琉喝够了水……
“我这是在哪?”朱琉缓缓睁开眼,嘶声问道。
“阴曹地府,咱俩正等着投胎呢……”王守仁便道:“后悔了吧?好容易考上进士,没尝尝当官啥滋味,就被打得魂飞魄散。”
“瞎说……”朱琉转动眼球看看四周,挤出一抹笑道:“这是北镇抚司诏狱,不是阴曹地府。”
“都差不多。”王守仁苦笑道:“我在部里见到囚犯押解进京,凡送入北镇抚司者无不痛哭流涕、如坠地狱,送到刑部大牢的则额手相庆生还。而且现在咱们就是在等着投胎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朱琉微微点头道:“前路风波险恶,不知通往何处。”
“按照惯例,我们没死在廷杖下的话,接着就该贬官流放了。”王守仁很懂行道。
“会流放到哪里?”朱琉不禁忧心忡忡。
“反正不是东北西北就是东南西南。”王守仁很懂行道:“根据过往的经验看,流放西北、辽东最为险恶,西南次之,岭南的话,只要不是琼州,都还能接受。”
“那希望我能流放西南。”朱琉道:“怎么说也离家近点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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