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阿答赤的哭诉,阔端手中把玩的玉扳指停顿了一下,目光扫过他狼狈的模样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?阿答赤,你跟随本王征战多年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?”
阿答赤浑身一颤,哭得更凶了:“那孟之继太过狡猾!他不与我军正面交锋,只躲在山里打游击,今日袭扰粮道,明日偷袭营寨,弟兄们被折腾得苦不堪言,却连他的主力都摸不到……”
“够了!”阔端猛地一拍案几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,“战场之上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!找不到主力,是你无能;被人袭扰,是你疏忽!哪来那么多借口?”
阿答赤不敢再辩解,只是一个劲地磕头:“末将罪该万死!求王爷再给末将一次机会,末将定能擒杀孟之继,将功赎罪!”
阔端盯着他看了半晌,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。他知道阿答赤虽是悍将,却不善对付这种游击战术,孟之继能把他耍得团团转,足以说明那小子确实有些本事。
“起来吧。”阔端缓缓道,“本王知道你尽力了。孟之继是孟珙的义子,自幼在军中耳濡目染,又在邓州、蔡州屡立奇功,绝非易与之辈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大堂中央的地图前,手指点在利州的位置:“塔海在邓蔡与宋军胶着,短时间内抽不开身。四川的战局,只能靠我们自己。孟之继既然敢在大巴山兴风作浪,说明他根基未稳,正是除掉他的好时机。”
阿答赤连忙起身,躬身道:“请王爷示下!末将愿听调遣!”
阔端走到悬挂的四川舆图前,手指重重点在利州的位置。利州是蜀地北部的门户,连接着秦陇与川蜀,战略位置极其重要,绝不能有失。
塔海虽勇,却少了些变通,被蔡州的郭靖、黄蓉缠住,实在是失算。阔端暗自摇头。他与塔海同为蒙古名将,却素来不认同塔海那种一味猛攻的战术。四川地形复杂,易守难攻,拼消耗是最愚蠢的做法。
这些年他能在四川经略出一片天地,靠的不是蛮力,是分化拉拢,是利用地形,是打打停停的疲敌之策。可这次大汗下了死命令,要一举拿下川渝,塔海的猛攻也就有了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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