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怀仁大夫的警告如同惊雷般在夏玉溪脑海中炸响!此毒阴狠至极,如同跗骨之蛆,虽被雪岭灵芝强行压制,但余毒未清,深入骨髓!一旦情绪剧烈波动,心神激荡,或是身体极度疲惫,气血亏虚之时,便可能引发反噬!如同潜伏的火山骤然喷发,足以致命!慕容云泽连日来的殚精竭虑,朝堂上的步步惊心,加上这恶毒谣言的刺激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压垮了他强撑的身体防线!

        “锦书!快!拿药来!林大夫配的解毒丸!快啊——!”夏玉溪急声嘶喊,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惊恐!她拼尽全力支撑着慕容云泽冰冷沉重的身体,踉跄着将他扶到软榻上躺下。他的身体僵硬紧绷,如同拉满的弓弦,冷汗如同溪流般不断涌出,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寝衣,也濡湿了她扶着他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 锦书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,闻言才如梦初醒,连滚带爬地冲向内室,手忙脚乱地翻找出那个装着褐色药丸的瓷瓶,又跌跌撞撞地捧着一杯温水跑回来。她的双手抖得厉害,水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不少。

        夏玉溪颤抖着手接过药丸,倒出两粒,小心翼翼地喂到慕容云泽紧抿的唇边。他紧蹙着眉头,牙关紧咬,似乎连吞咽的力气都已耗尽。夏玉溪心如刀绞,用指尖沾了些温水,轻轻润湿他干裂的嘴唇,声音带着哭腔,一遍遍地低声哀求:“殿下…张嘴…求求你…把药咽下去…求你了…云泽哥哥…求你了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或许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,或许是那微凉的清水唤回了他一丝神智,慕容云泽终于艰难地张开嘴,任由夏玉溪将药丸和水喂入他口中。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,才将药丸勉强咽下。然而,那剧烈的痛苦似乎并未立刻缓解,他依旧紧捂着胸口,身体因剧痛而微微蜷缩,发出压抑的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喘息声,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怕…别怕…我在…我在这里…”夏玉溪坐在榻边,一只手紧紧握着他冰冷刺骨、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手,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。另一只手则在他紧绷如铁、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胸口轻轻按揉,动作轻柔而坚定,试图缓解那撕心裂肺的痛苦。同时,她拼命地、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那股奇异的异香!那香气如同受到了主人强烈情绪的感召,前所未有地浓郁起来!不再是淡淡的、若有若无的馨香,而是如同汹涌的暖流,带着草木的清甜与安抚人心的力量,如同最温柔坚韧的网,瞬间将慕容云泽痛苦挣扎的身体和濒临崩溃的灵魂紧紧包裹!她俯下身,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,声音轻柔而坚定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,如同母亲安抚受惊的孩童:“放松…殿下…放松…看着我…我在这里…哪里也不去…那些话都是假的…是恶毒的诅咒…是失败者的狂吠…你不是灾星…你是我的云泽哥哥…是我要守护一生的人…你会好起来的…你会成为最英明的君主…你会让大胤江山永固…让百姓安居乐业…你会…你会一直陪着我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话语,如同最温暖的泉水,混合着那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异香,缓缓流淌过慕容云泽痛苦不堪的四肢百骸,冲刷着那深入骨髓的阴寒与剧痛。奇迹般地,他那急促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呼吸,在她的安抚下,渐渐平复了一些。他紧握着她的手,力道依旧大得惊人,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,但身体的颤抖却开始慢慢减弱。过了许久,他那紧绷如铁的身体才一点点、极其艰难地松弛下来,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软榻上。只是眉宇间那深重的痛苦之色仍未散去,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,如同被抽干了所有血色,嘴唇也泛着淡淡的青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玉溪…”他缓缓睁开眼,目光有些涣散,失去了平日的锐利与深邃,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如同孩童般的脆弱与迷茫。他看着近在咫尺、泪眼婆娑却依旧强撑着安抚他的夏玉溪,声音沙哑破碎,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自我怀疑,“我…是不是真的很可怕?是不是…真的如他们所说…是个不祥之人…克父克兄…注定…孤独终老…连你…也会被我连累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夏玉溪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猛地一缩!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!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,如此自我否定!那恶毒的谣言,如同淬了剧毒的利箭,不仅射向了他储君的地位,更狠狠刺中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、最不愿触碰的伤痛——那个在冷宫中被视为灾星、被所有人厌弃、被命运反复蹂躏的八岁孩童!那个在雷雨夜独自面对母亲冰冷尸体的孩子!那份深植于灵魂深处的、对自身“不祥”的恐惧与自卑,被这恶毒的流言彻底引爆了!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会连累她!

        “胡说!”夏玉溪猛地打断他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斩钉截铁的坚定!她俯下身,双手捧住他冰冷汗湿的脸颊,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,那光芒如此炽热,如此明亮,带着一种足以焚毁一切阴霾的决绝与力量!她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如同金石坠地,掷地有声地说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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