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傻丫头,”夏玉妗轻轻握住她的手,打断她的话,声音温柔而坚定,“我是你姐姐,保护你是天经地义的事。何况,都过去了。你看,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”她语气轻松,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释然与豁达,“这伤,是意外,也是命运的安排。它让我学会了很多,也让我看清了很多。溪儿,你不必再为此自责,姐姐真的已经走出来了。”
夏玉溪看着姐姐红润的脸颊、明亮的眼眸和眉宇间那份从容的自信,心中的愧疚渐渐被浓浓的欣慰和喜悦所取代。她吸了吸鼻子,努力扬起笑容:“嗯!姐姐能好起来,比什么都重要!对了,姐姐…”她话锋一转,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八卦的光芒,“听说父亲给你定了亲事?是柳编修?那位柳文谦柳公子?”
提到婚事,夏玉妗白皙的脸颊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,如同染上了天边最绚丽的晚霞。她微微低下头,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丝帕,声音也低了几分,带着一丝女儿家特有的娇羞:“嗯…是柳公子。”
第十一章春深玉暖
“姐姐见过他吗?”夏玉溪凑近了些,兴致勃勃地追问,“他…人怎么样?是不是像娘信里说的那样好?”
夏玉妗的脸更红了,眼神有些躲闪,却又在躲闪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与温柔:“见过…几面。父亲…父亲有时召他来府上问询翰林院的事务,或是探讨经史文章…我…我偶尔去书房送茶点,便…便见过几次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,如同春风吹拂柳絮,“他…他为人谦和温润,知书达理,言谈举止都…都很得体,对父亲母亲也极为恭敬…前些日子,还特意托人送来一些南方的药材,说是…说是对筋骨恢复有益…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几不可闻,头也垂得更低了,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。
夏玉溪看着姐姐这副含羞带怯、欲语还休的模样,心中了然。姐姐性子内敛沉静,若非真心认可,绝不会流露出这般情态。能让她如此评价,甚至提及对方时眼中闪烁着光芒,说明她对这位柳公子,是极有好感,甚至…是心生欢喜的。
“姐姐喜欢他?”夏玉溪促狭地笑问,故意拖长了语调。
“溪儿!”夏玉妗羞恼地嗔了她一眼,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,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立刻否认。她沉默了片刻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再抬起眼时,眼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温柔而坚定的光芒。她轻轻抚摸着右手上的纱布,声音虽轻,却清晰无比:“他…他待我很好。知道我手伤的事,也从未…从未有过半分嫌弃之意。反而…反而常常宽慰我,说…说些‘瑕不掩瑜’、‘心性高洁更胜于形’之类的话…还…还说,他倾慕的是我的品性与才情…”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微微发颤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但更多的,是被人理解、被人珍视的感动与幸福。
夏玉溪心中大震。姐姐的手伤,是她心中永远的痛,是她最大的自卑与隐痛。这位柳公子能如此体恤,甚至说出这般熨帖人心、直击灵魂的话语,不仅抚慰了姐姐身体的伤痛,更治愈了她内心的伤痕。难怪姐姐会对他另眼相看,芳心暗许。
“姐姐,”夏玉溪心中百感交集,她伸出手,紧紧握住姐姐微凉却不再颤抖的手,认真而郑重地说道,“柳公子我虽接触不多,但记得他当年在府中求学时,便是个沉稳有才、品性端方的君子。父亲眼光向来毒辣,能得他如此器重,视为子侄,想必柳公子定有过人之处。姐姐能觅得如此良人,真心待你,懂你,敬你,妹妹真心为你高兴!祝姐姐与柳公子,白首偕老,永结同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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